吾罗娜见他也是个性情中人,转念一想,直道:
天将暮,雪乱舞,半梅花半飘柳絮。
江上晚来堪画处,钓鱼人一蓑归去。
天仙碧玉琼瑶,点点扬花,片片鹅毛。
访戴归来,寻梅懒去,独钓无聊。
一个饮羊羔红炉暖阁,一个冻骑驴野店溪桥,你自评跋,那个清高,那个粗豪?
言毕,众人才要议论,只见一排银针如梅雨般窸窸窣窣扫射。
众人转身躲避,原来是被软禁在十八层雪牢的女子,她一脸的轻蔑,指着异牟寻说道:“岂利赞赞普太过仁慈,方留你至此。”
异牟寻生了大气,不肯发话,杨蛮佑,王蛮盛在蛮利的示意下,恨恨道:“落香尘原本舞姬一流,实不该与我王作配,奈何岂利赞赞普执意。我南诏允了她辰妃尊荣,她仍不知足,没的为王上开枝散叶。”
章丘口土贱了一身的血腥,异牟寻大骇,“阿土遇袭了不成?”
郑蛮利终于开口:“事情已了?”
章丘口土不由分说,先自操起白玉金沿圈足杯痛饮,深深吐了口乌气:“苴梦冲及其帐下的反水部将,悉皆被我拿下,他本人在帐下残喘呢!”
那女子唬得眼都直了,指着章丘口土,抖着指头,颤声质问:“你怎知我等的筹划?”
章丘口土忙向异牟寻恭身回禀:“尹辅首私下煽动苴梦冲兴兵作乱,意在取缥信而代之。连辰妃同吐蕃的通函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尹辅首忙滚将下来,不停地撑地碰头道:“缥信,不值我,还有......”
风闻一扎心的声响,尹辅首倒地,背上插着的弩剑溢出黑血,有毒!
“护驾,有刺客!“段诺突和段谷普的背上都是凉嗖嗖的,冷汗浸的。
郑蛮利上前打马虎眼,笑道:“缥信,耀魁等人已将殿外刺客射杀,料定没有埋伏。”
段氏的两位清平官适才与名利生死场走了一遭,险些祸及族人,均无心再刁难生事。
章丘抓着机会,说道:“岂利赞赞普已起杀心,南诏王莫要再狐疑,否则,便是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
王后诏佐上前恭声道:“缥信,梵霖携一众族人,主张与唐归好如初,期我南诏俚柔得享太平。”
其后的独锦蛮族族长,鬼主,千佐代表纷纷出列。
异牟寻深恨,他的王庭,成了吐蕃随意践踏之所,又兼清平官无人阻碍,便让诏亲大军将放苴,独磨把一干吐蕃使臣,悉皆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