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热河太息:还是爱弄左性!
才一回头,便见祝余适时地走了过来,朝他问话:“这洁嫂是几个意思?”
囊热河:“不消小的细说,您才刚已听了一耳朵,她并不遮掩,倒省了我们不少功夫!只是,她跟小叔子到底几辈子仇呢!”
祝余附和:“亏得您做得一出好戏,不轻易用他,便是用了也添上时限,不叫那居心叵测地起疑。”
囊热河谦逊:“元帅嘱咐的,哪敢不尽心施为?”
祝余复又同囊热河叮嘱了几句,方才回去住处。彼时,苹安已然苏醒,见他近前,先自问道:“可抓住她了?”
祝余探了探她的额温,方道:“你晓得是何人偷袭?”
苹安点头附和:“她,就是把我养大的迟千素。”
祝余又道:“你就这般肯定?”
苹安娓娓道来:“这【漫天花雨】是它的得意之作,类似【暴雨梨花针】,但针芯更加小巧,且涂了斑蝥汁和淬炼出的米囊液,中针者不单皮肤溃烂,且会慢慢现出旁的隐忧!”
祝余诧异:“何隐忧?”
苹安:“离不开阿芙蓉膏。”
祝余会意:“她倒是狠毒,斑蝥汁有损肤脂,可致毁容,米囊液初初受着,有麻醉伤口,忘乎痛感的效用。让中针者犹在梦中,无有警醒,待得真知,已然面目全非!
阿芙蓉膏损人心智,用着荡气回肠,停后便是求生不得,求死无门。由内及外地摧残人身,却是比死还难受!诛人诛心,说得便是如此!”
苹安附和:“迟姨觉着死是极痛快的,反倒是痛苦的活命才是煎熬,加之为着射利,方鼓捣出这么个决绝狠戾的法子!”
祝余:“有何可射利之处?”
苹安:“中此针者,需购阿芙蓉膏治瘾,否则痛苦难当,如百蚁噬骨。她有时帮忙从中拉线,若是杠上一票大的,便亲自约百草老姆谈妥价钱。打我记事起,她便靠此营生过活!”
祝余诚然说道:“既知道利害,怎的还帮我挡针?”
苹安扭捏道:“指望您引我寻觅双亲。”
祝余诧异:“就这么想寻觅双亲?连命都顾不得了?”
苹安反问:“连生生父母都不识,如同浮萍飘絮般可有可无,没得惦念,还要这性命何用?”
祝余打住道:“真真任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便是不曾识得,亦当爱惜才是!”
苹安耸肩:“起初迟姨收养我时,也没说过这般疼惜的话,她只教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祝余连连摇头:“蝼蚁尚且偷生,生而为人,苟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