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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这些都是昨天整理出来的请愿书,《顺河奇谈》若是又没好结局,我怕他们真会闹事。”

钱山发愁,自打《白鹤道尊》悲情收尾后,《二小姐》的结局虽然没人死,但有情人永远不能在一起,又虐得人肝肠寸断的,现在这个故事,眼看两个月后就要完结,隐隐有预感的民众开始给小酒馆写请愿书,甚至还有人张贴到告示墙上,别提多愁人。

程馥已经两年多没写故事了,小酒馆的几位说书先生还有乐平现在都能自己写,虽然反响没有她写的那么大,但也能保证水准。《顺河奇谈》是她断断续续完成的,说一个负伤回乡的老兵,准备同酱油铺的长女成婚,结果人还没到,那女孩就跟人私奔了。

老兵也没太失望,他手上存了一笔钱,置办宅邸田产安享晚年不成问题,媳妇儿再寻媒人帮帮忙,也不至于太困难。

就这么过了半年,乡里出了个大案子,养蜂人在顺河边上的密林里无意发现一个人工挖掘的密道,阵阵臭气冒出来。养蜂人有个直觉,里面一定有问题,于是报了官。

因为这个暗道面对顺河,一直往下,官差也没有十足把握下面是水还是什么,于是号召了壮丁下去探,上来的人都吓坏了,说必须要全部挖开。于是乡里往上报,县里来了人,三五天功夫,整个密道就被挖平了,露出一个个沉木箱,还有堆积如山的尸体。

沉木箱里装满了官银,但却不是本朝所造,尸体年份就各有不同。意外的是,之前跟被人跑了的酱油铺长女就在其中,她死的时间是最接近的。

这件事传到已经准备请媒人重新说一门婚事的老兵耳朵里,吊起了他强烈的兴趣。没有跟官府合作,他自己通过哪些蛛丝马迹,一点一点拼凑出整个案件的始末,令他意外的是,这个案件并没有那么简单,也许整个顺河流域都充满谜题。

“就现在还有人因为梁霄堂的结局三不五时的骂您,《二小姐》之后更是惹了众怒,好歹这篇就给咱们老兵一个好结果?”钱山和几位说书先生殷切地望着她。

“他又不会死。”程馥满不在乎。

钱山愁苦,“不是死不死的问题,是,有情人能不能终成眷属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啊。”程馥装傻。

“您不是写完了吗?”虽说他们还没拿到书稿。

窗户外传来孩子的嬉闹声,程馥把笔搁下,让玖玖去把剩下的书稿给他们,“既然主要说这桩迷案,怎么大家尽关心别人的姻缘。”她认为这个故事不按套路的走向才是最吸引人的。

哪知大家被她之前的两个故事虐得太厉害,已经不能再承受主角婚恋不顺这种结局。

钱山几个直接找到大结局那本书稿,迅速把内容看完,脸色那个精彩,看到最后女主每天坐在河边钓鱼,终于等到了那声“大侄女”纷纷松了口气。

这样就够了,老兵没死,最终回到了女主的身边。虽然没有过多的描述,但引人遐想,且不会被骂太惨。小酒馆上下也能安生些。

一行人离开后,程馥走到窗户边,把躲在外面的一个孩子提起来。

“六爷呢?”

两岁的徐祈窝在她怀抱里,奶声奶气地说:“阿漾摔屁股,疼,哭了。爹爹给他呼呼。”

程馥看着这张跟徐野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你推的吧?”所以才跑来寻求庇护。

徐祈心虚地低下头,玩自己的手指头,“没有……”

程馥在犹豫要不要对个两岁的孩子说教,徐野抱着徐漾踏进书房。徐漾本来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看到亲娘,小嘴一瘪,小短手一伸,就要去她怀里。

可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始作俑者,这俩又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她实在没法同时抱两个。于是她做了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动作,把徐祈伸过去,徐漾亲娘没捞到,还被送了个弟弟过来。

两个肉团子一靠近,互相抵触,又差点打起来,徐野都有些忙不过来。

“阿祈推了你,你打算怎么办?”程馥问长子。

“……疼,娘亲抱。”徐漾伸手。

程馥叹气,刚要接他,徐祈突然按住徐漾的手,“阿漾对不起,我再也不推你了。”

程馥还是把委屈的长子抱过来,安慰了好一会儿,哄着他睡着,交给乳母送回去睡觉,这才得空看那对父子。

徐祈以为要被训斥,往徐野怀里钻了钻。可惜他爹是不会帮他的。

“你要午睡还是去玩?”

徐祈小身板动了动,然后转过来望着亲娘,没有看到任何愤怒,只有一如既往的平和。

“玩……”他小声说。

“去吧。”

徐野把小儿子放下地,乳母和小厮便迎上来,带着孩子出去。

“这种想法我特别能理解,我小时候就经常没理由的想呼程寒巴掌。”就算长到这么大,两人还时常会一言不合打起来。

丫鬟们把午饭摆上,徐野拿热帕子为她擦手,“阿漾这性子到底像谁?”

“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然原原本本继承了你。”程馥着急,可不愿意被说像她。

徐野笑了,“后悔了?那当初干嘛急着生?”

那年大婚之后,两人就回了金陵,徐野对孩子这种事可有可无,一辈子没孩子也无所谓,徐则也无所谓,按说碰到这样的婆家应该很轻松才是。但程馥脑子里不知道成天都想些什么,早点生孩子已经成为执念,也所以到金陵没几个月就怀上了,就这样两个孩子都是在金陵出生,满周岁才回京。

程馥边吃午饭边思索,后悔倒是没有,孩子们还挺可爱的,就是……

“他们怎么这么黏人?”

徐野无语,“你是他们的亲娘。”

“两岁了,他们该学会独立了。”程馥认真道。

“从洗自己的尿布开始吗?”徐野回忆自己两岁的时候在干嘛,好像就一普通的孩子。

这话也不知道怎么传到徐则耳朵里,夫妻俩被提溜去训了一通,很快程寒也收到消息,大杀四方地赶到徐府,要把孩子带回程家由自己亲自抚养。

夜里,夫妻俩一人抱着一个睡着的孩子在走廊乘凉,徐漾睡相好,乖乖的,徐祈一会儿挠耳朵,一会儿吃手指头,好像睡梦里也忙得很。

“小孩子有什么好的,胖,挑食,爱哭,笨得很。”

“我要是哪天突然不在了,他们也能好好的成长吧?”程馥目光悠远,想到有这么多人爱护她的孩子,她觉得没什么可放不下的了。

徐野抓住徐祈两只不消停的手,“这就是你急着给我生孩子的理由?”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怕他一个人孤独终老。

“当年是有那么点不成熟。”她不避讳自己从前思虑比较重。

徐野了解她是个说得少做得多的人,任谁见这两个孩子都说养得好,不光是外表,性子上也和气,不是闯祸的主,这些肯定不是他的功劳。

按他和徐则的路数,基本就是放养,养着养着就狠狠挫折一下,如此循环。

“广植叔说阿漾将来能接你的传承,阿祈……会是个正经人。”想起广植对两个孩子的评价,程馥只觉有趣。

“正经人啊,我们五房也能出个正经人了。”徐野也笑了。

“可不是,多稀罕呐。”程馥在徐祈的肉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

这时,通传的婆子踏着月光,小碎步跑进来,夫妻二人知道定是有要紧事,默契地将孩子交给候在旁边的乳母带去屋里睡觉。

“六奶奶,梁国公府来人说,顾老夫人快不行了,非要见您一面。”

程馥捏了捏有些酸的手腕,“该走的礼照走就好,我就不去了。”

“是,那奴婢就这么回。”婆子也是走个过场,这么些年了,程家兄妹对顾家是个什么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

不过半夜里周芳艳还是亲自登了徐家的门。

这会儿外头下着倾盆大雨,即便仆妇们打着伞,她也淋湿了半身。诚意都摆在那儿了,程馥不见一见肯定不合适。

“我担保没人能勉强你什么,就看一眼,全了咱们两家的名声。”周芳艳有些低声下气。

程馥打了个呵欠,神色木然,“我要什么名声?”

不意外对方会是这个态度,但周芳艳还是感到不舒服,甚至十分不服气。凭什么程馥就能这么肆无忌惮,凭什么她不想给谁脸就不给。

“好歹你也是从顾家出来的,就算顾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都这么多年了,顾家吃的亏还不够吗?”

程馥支着脑袋,喃喃道:“看来老太婆连死都想算计我呢。”

“行,我去会会她。”

话音刚落,徐野已经穿戴整齐地走出来,“我也去。”

“有你什么事?”程馥觉得好笑。

徐野理直气壮,“孩子半夜要闹,我可不想管。”

“说得也是哦。”可以借机不管孩子。

想到这里,程馥哪里还耽搁,忙招呼人回去梳头更衣,迫不及待赶在孩子们醒来之前出门。

这对夫妻的互动,让周芳艳十分扎眼,她跟顾彦云相敬如宾,细水长流,父母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她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如今看到徐野跟程馥的相处方式,她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梁国公府

程寒是顾彦云亲自登门请回来的,他临出发之前,让人去徐家告知妹妹不必理会,谁知周芳艳还是把人给请动了。

“有这么为人父母的么?”看这夫妻一块来,程寒就猜到他们是不想管孩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都两岁了,是大人了。”程馥满不在乎的样子。

“闭嘴我不想听。”程寒觉得妹妹的歪理让他火气直冲天灵盖。

这对夫妻知不知道别人多为他们的育儿方式着急。

祥宁院弥漫着药味,大夫在廊下商议保命法子,但从他们的神态来看,多半没什么指望了。

顾政坐在床边,红着眼睛,什么话都没有。程家兄妹进来,他甚至不敢正视,只站起来把位置让出去。

“孩子怎么没抱来?”顾老夫人见到兄妹二人第一句话。

程馥莫名,刚想回嘴,大风大雨的抱来做什么,顾彦云先了一步,“这时辰孩子早睡了。”他生怕让程馥回答,顾老太太最后一口气都撑不过。

“你们都是大人了……”程馥成婚那年十六,如今孩子都两岁了。程寒考了状元,在翰林院任职。她没想到,顾家这么多子弟,最有出息的是被除族的两位。反观自家这边,顾政把千疮百孔的梁国公府交给顾彦云,但实权却在周家人手上。

她怎能不急。

“过去是我对不住你们,看在我时日不多的份上,你们能不能放下嫌隙?好歹也是连着骨血的。”

“你们父亲年事已高,已经退下了,你们大哥如今撑着这个家不容易,以后你们要帮衬他……顾家不能就此衰败,否则你们都是顾家的罪人……”

她抬起手,一个嬷嬷领着一个小男孩从侧间走出来,孩子手里捧着顾老爷子的牌位。

程馥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程寒却知道,这是顾彦云的长子,也不过几岁,神情却像个小大人。

“今天,就当着你祖父的面,你们给句承诺,摒弃前嫌,重振顾家。”顾老太摸了摸曾孙的头,目光炯炯地盯着程家兄妹。

徐野和周芳艳站在后头,周芳艳虽然恨极了顾老太暗示周家干涉太多,但顾彦云在,她是不敢顶嘴的。她目光悄悄转到徐野脸上,对方面无表情,目光一直在程馥的背影上。

这时,前方的程馥突然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徐野嘴角微微勾起,这个神情被周芳艳捕捉,心口莫名反酸。

“大风大雨的把我们兄妹叫来就说这个?”程寒回应。

“顾家如何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您老人家要活得不耐烦了,早点去见亡夫也好。既然您说梁国公府如今境况不佳,您走了,府上也能少一张嘴吃饭。用度怕是能降不少。”说着张开手掌,上面是一个小药包,“就怕您难受,我特地翻了家里的毒鼠药来帮您超脱。”

站在小哥哥身边的程馥在想要不要鼓掌。

在场众人都没想到程寒非但没有答应,反而要毒死顾老太,其中顾政最为震惊,如果换在十年前,他可能上前就把这个孽子打死了,但现在他却没有行动,只是嘴巴上怒斥他们兄妹不是人,后悔生下他们之类的。骂到后面都忽略了顾老太太被气发黑的脸色。

还是顾彦云发现不对劲,上前问询,“祖母您怎么样?”

屋子里顿时乱成一锅粥,周芳艳再也不好闲着,招呼下人赶紧喂药。

程寒把药包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要没旁的事,我们先回去了。”

“不……不许走……”顾老太却生生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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