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靓放松一笑。
回到厢房,李兰心对身边的婢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奴婢新晴。”
“新晴…名字挺不错,人也长得清秀,你来府里多长时间?”
“奴这名字是将军娶的。奴打记事起就在侍中府,后来将军另开府牙,奴也跟了出来。”
新晴本是张夫人替诸葛靓挑的通房,诸葛靓嘴上花,身体从来只对张纤纤开放,从来没有染指新晴。面对诸葛靓这样温润如玉的君子,新晴只能暗自叹惜。
“你们将军除了张纤纤,平素还跟什么女子走得效近?”
“将军在外边的事奴婢不清楚,但这府里只有我家小姐来过,您是第二个。”
李兰心很满意。
新晴见李兰心住着小姐的房间,心里老大不爽,如今李兰心这副花痴样,她戒备道:“我家小姐很快就会回来跟将军成亲,她们是青梅竹马,将军除了我家小姐,是谁都瞧不上的。”
她们还不知道张纤纤回不来了。也是,那种事情怎么说得出口。李兰心笑得更得意了。
新晴见她笑成那样,看不清李兰心是几个意思?也许是她多心了吧!
李兰心休养了半个月,脸色才恢复红润,闲暇之余总是缠着吴刚打听诸葛靓的陈年往事,得知诸葛靓很喜欢张纤纤做的菜,又缠着新晴学厨艺。李兰心的日子过得很潇洒,而张悌和诸葛靓却遇到了大麻烦。
早朝过后,何定走近诸葛靓道:“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诸葛将军何故愁容不展?”
诸葛靓向何定施了一礼,道:“多谢何侯关心,末臣近日得知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偷偷来吴国投奔微臣,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那亲戚写信给微臣询问状况,适才正是头疼这事。”
“诸葛将军可是怀疑唵家拐走了你那远亲?”
诸葛靓故作惊恐的看着何定,道:“何侯何出此言?微臣有一百个胆也不敢有此想法。”
何定认真的打量诸葛靓,道:“近日来,你的人在唵家的武昌行馆四处打探,难道你想否认?”
诸葛靓忙低头赔罪道:“微臣把府里的人全都派出去找人了,想是那些个奴才被微臣逼急了,自作主张跑到府上作怪。惊扰了何侯,是微臣的罪过!”
何定瞧着诸葛靓那一脸温顺的样子,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冷‘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抱着张侍中那条大腿就有恃无恐,谁人不知他夫人是晋人,就连唯一的女儿都跑到晋国去了,谁知道她是不是去做人质了?”
诸葛靓脸色微变,道:“何侯多心了,她会回来的。”
这句话不知是对何定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
“回不回来都是张侍中的事,将军又何必失神?就凭将军的一表人才,要多少女人不是手到擒来。”何定奸笑的看着诸葛靓,自从得知谁在他府里打探,他也是做足了功夫的。
诸葛靓的脸色更难看了。
“何侯没有这方面的烦恼,自然不知两情相悦的可贵。”
这下轮到何定脸色难看了,这不是明摆着说他缺零件吗?何定拂袖而去。
诸葛靓知道得罪了何定,急急忙忙的到侍中府商议。
张悌见诸葛靓来很意外,自从纤纤嫁到晋阳,诸葛靓是一次也没在来府上,他也理解诸葛靓的立场。
“出什么事情了吗?”张悌道
“我刚刚一时口拙得罪了何定,何定质问我:纤纤去晋国是做人质还是投敌了?”
张悌急道:“你怎么去惹那种小人?”
诸葛靓心虚:“我…一时没忍住。”
“你不是鲁莽之人,定是那小人逼太急了。现下在说纤纤病故也消除不了何定的疑心,还得另想办法。”
张悌提过这事,只是被张夫人否决了,好端端的咒女儿死,当娘的自是不肯的。
“见过纤纤的人实在太多了,想找个人冒充她也是不能够了。这可怎么办呀?”张悌自言自语道
“叔父莫急,纤纤现在也不是纤纤了,那何定想要抓到我们的把柄也不易。”诸葛靓宽慰道
“也是。你吃过饭没?你婶婶好久没见你了,整日跟我念叨,既然来了就陪你婶婶吃个便饭吧?”张悌的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好!”
一家人暂时放下了不愉快,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晚膳。
诸葛府
李兰心做好了一桌子菜,兴致勃勃的等着诸葛靓回来,星星都出来了也没见诸葛靓人影,难免焦躁不安。
诸葛靓吃饱喝足了回到府中,李兰心满脸怒容道:“你上哪了?”
怎么像深闺怨妇?诸葛靓一脸好笑:“喝花酒去了。”
李兰心凑近闻了闻,果真有酒气,竖起眉毛道:“喝花酒也用不着那么急吧?派个人回来通知一声都不得空?我可是煮好了一桌子的菜等了你一个晚上!”
诸葛靓扫了眼桌上发黄的青菜,鄙夷道:“你确定这是给人吃的吗?”
李兰心急了,道:“我刚出锅的时候都是绿油油,这不放久了,颜色就变了。”
“那这炒鸡丁总不会变色吧?”诸葛靓拿起筷子翻了翻黢黑的鸡块
“豆豉放多了,不过味道还是很好的。”李兰心心虚的辩解
“不会是生气我回来晚了,为了惩罚我就裹上猫屎了吧?”诸葛靓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李兰心这次倒没生气,只是有些气馁道:“我知道我比不上张纤纤,这是我第一次下厨,假以时日我定能超过她。”
诸葛靓扫了眼李兰心被烫红的手背,神情略微变化。
“为什么要跟她比?你是你。”
我只是想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李兰心心里道。
“我去给你倒杯茶。”李兰心道
诸葛靓拉着她,道:“不用,我去了叔父家聊正事,在那喝了很多茶。”
“你遇到了不开心的事吗?”李兰心看出了他的忧愁
诸葛靓喝退了所有仆从,把今天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
“是我连累了你。”李兰心愧疚,诸葛靓得罪何定的起因是找玄燕。
“不关你的事,那种小人迟早都会翻脸的。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多心。这些事我没法跟其他人说,早点睡吧!”诸葛靓揉了揉李兰心的头,又尴尬的收回了手,她不是纤纤。
李兰心把诸葛靓脸上的变化看在眼底,知道他是把她当成张纤纤了,当下也不知是喜是忧?
翌日上午,吴刚急匆匆的赶回府禀报李兰心。
吴刚激动得语无伦次,道:“张老爷为我家少爷挨了板子,少爷正在侍中府照顾,今晚可能回不来了。他这是何必呢?都那把年纪了,哪受得了这粗刑?”
“诸葛靓惹恼了皇帝?”李兰心忧心道
“说是去了晋国两年,回来后还经常写信到晋国,说少爷可能通敌…真是天大的冤枉呀?谁人不知我诸葛家被司马氏灭了门。”
“那皇帝是相信啦?”
“应该不信吧?不然就不是挨板子那么简单了,只是张小姐过了成亲的日子都没回来,皇帝这才疑心是被晋人掳了去,以威胁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