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他妈是不是疯了,她只是一个人!你们要为了一个人而让整个雷阳郡的百姓都冒着去死的风险?!”
“你要这么说的确是很不值。”司徒甹叹了口气,“但我就是没法儿眼睁睁看着那个无辜的女孩就这么死了,即便她只是一个人,我的正义不允许我做出那种选择。”
“为了你那虚伪的伪善!幼稚的正义!就要弃这么的人命于不顾?!你司徒甹真是个垃圾到极致的王八蛋!”孟长风暴怒到了顶点,简直就是怒不可遏。
以他的养气功夫很少有如此愤怒的时候,但他没想到这一对师兄弟竟然会这么疯狂且无理,这种冲动很有可能会让数以十亿的百姓死亡,甚至动摇整个苍茫北境的根基,到时候不知道又要去填多少人命才能挽回。
“哎,也许吧。我追寻的正义也许就是伪善,或者是心底那种妇人之仁在作祟。但这就是我的道,如果违背了我的道,司徒甹就已经不会继续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他注视着孟长风的双眼,声音有力而坚决:“如果是我的话,我绝不会把剑插入我弟弟的胸口,无论他是不是剑鬼。”
下一瞬间,司徒甹几乎都要以为孟长风会突然暴起杀了自己,因为身前的那个男人周身的剑气简直冷如万年寒冰,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暴戾而凶怒的孟长风。但最终那些剑气却逐渐黯淡了下去,司徒甹又见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这么虚弱的孟长风。
孟长风缓缓松开了手,猛地跌坐在了雨水中,狂风暴雨之下,那道令司徒甹羡慕又警惕的剑意也萎靡到了极致。
大雨铺天盖地的落下,天地寂寥一片,在这个荒无人烟的野外,他忽然变成了那个五年前的少年。
司徒甹拿出酒壶狠灌了一口,然后沉沉地吐出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孟长风的身材岂止不算高大,甚至还要矮他小半个头。
他抬头看了看天,估计那艘玄舟已经驶入灵闳城了,司徒甹把酒壶往前递了递,“走吧,我们回平阳城。”
孟长风连身上的雨水都没擦,接过酒壶一饮而尽,然后御剑而起,再没说过一个字。
......
......
深夜,平阳城张丽客栈。
“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女儿。”一位黑衣人正襟危坐,将两杯新茶递给对面的三人。
他从玄戒中拿出一只酒壶,优雅的斟满两杯,将其中的一杯放在罗天面前:“这杯算是我敬你的。”
他坐在方桌的一面,一动不动仿如老僧入定。
司徒甹差点没吓得蹦起来。房间里没有一盏灯亮着,只有若隐若现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那人的脸上。那是个英俊到极致的男人,妖异的眉宇散出惊骇的光,他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邪傀宗现任宗主,墨允。
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到了冰点,四个人谁都不说话,孟长风的手背隐有青筋暴起,司徒甹也已经摸到了腰侧的佩剑,一身黑袍的墨允仿佛隐没在黑暗之中,无声无息。
邪傀宗,渎天,无恩门还有罗天司徒甹他们的利益并不相同,即便罗天已经将樱送了回去,他们之间也谈不上有什么关联。以邪傀宗宗主的境界和影响力,就算是他一人赤手空拳前来几人也要严阵以待。
气氛紧张到了极致,似乎就连呼吸声都要消失了,就在孟长风再也忍不住的时候,墨允忽然拿起一杯酒轻轻饮了下去。
“咳,我能喝茶了吗?”司徒甹问的有些心虚。
孟长风愣了几秒,差点没气的直接把桌子掀了。
“当然可以,如果要续杯可以跟我说。”墨允微微一笑。
“那个,其实我一直没吃饭挺饿的,你不会正好带着干粮吧。”司徒甹语不惊人死不休。
孟长风一拍额头无语到了极致,罗天默默把从外面买回来的包子放在他面前。有了茶水和肉包子司徒甹也不顾及什么风度脸面了,两口一个包子顺带灌下去一大口茶,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旁若无人。
“有事你可以直接说,不要装腔作势了。”孟长风低声说,身为无恩门首席弟子,让他跟邪傀宗现任宗主共处一室也真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