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云风拜拜手,笑着道:“他做些事,只求心安,不求回报,我一直觉得他是个纯爷们,至于我,只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算不得什么功劳。”
三日后,江阳府的事情暂告一段落,叛乱的都掌蛮人死的死,降的降,基本已经肃清,唐介甫便要赶回京城,正好齐王也要回京述职,两家便合兵一处,一来有个照应,二来齐王也想借机和唐介甫拉进关系。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就在齐王和唐介甫即将回京之际,此时的京城上下也正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京城,太子宫。
“乒乓~”
一件精美的玉器落地摔得粉碎,太子刘焱戴着的七彩玉冠也因为用力过猛而歪到一边。自从他上次被皇帝单独召见训斥一番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大动肝火。此刻的他,白净的脸颊上早已堆满了怒容,他脸上青筋暴起,怒不可遏的对左右喝道:“宋玉真是个蠢货,废物,让他到江阳去给刘霖添堵,他倒好,查着查着,倒把自己查进去了,古往今来,有几个像他这样的,离京时是查案钦差,回京了却是朝廷钦犯,万一要是把孤牵扯进去,他就真得死不足惜。”
身旁的几个近臣面面相觑,都自觉沉默不语,唯恐太子把气撒在自己身上。刘焱骂了几句后,见左右无人出声附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几人骂道:“你们倒是话啊,平日里你们不是在朝堂上挺能的吗,怎么一有事都全变成哑巴了?”
兵部尚书夏之文硬着头皮道:“殿下,眼下唐介甫恐怕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咱们不妨先找唐介甫谈谈,问问他的口风,只要他不打算穷追猛打,再找人悄悄递信宋玉,让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担下,则万事好办。”
另一个吏部侍郎也出声道:“我看啊,到时候不妨再找齐王谈谈,一个兵部左侍郎再加一个镇守将军,足够分量给他赔罪了,咱们的人再在朝廷上遥相呼应一下,就算把这个事情给揭过了。”
有人带头,其余几人都纷纷出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来去无非就是一点,放弃宋玉,弃车保帅。刘焱尽管不甘,见众人都有这个意思,一时也不便反对。
见他不反对,几人又商量了些细节后,便起身告辞,自去联络百官。
待众人走后,刘焱疲惫的靠在座椅上,低声对一个侍候在侧的老太监道:“你觉得,这主意如何?”
这老太监是他心腹之人,名叫孟和,是太子府的执掌太监,也是刘焱最亲近的人。
听见太子问他,孟和瘦骨嶙峋的脸上迸射出锐利的光芒。
“诸位大人的,奴才不懂,想来也算是老成持重之言吧。不过奴才打听过一句话,叫做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孟和平静的道。
“连你都看出来了,那些饱读诗书的大臣怎么就看不明白呢!”刘焱抱怨道。
没了外人在,孟和话也大胆许多,只听他轻声道:“诸位大冉底是读书人出身,总讲究一个理字,如今宋玉被唐介甫拿下了,此时,如果只牺牲宋玉一人,撇清大家的关系,也算是好事。”
“他们不了解刘霖,那是个惯会顺杆爬的主,只要给他一丝缝隙,就会有连绵不绝的后手。如今这厮有了军功,风头正劲,我又有把柄落在他手上,以他的能耐,岂有不乘胜追击的道理呢。你得对,抱薪救火,宋玉压下就是这木柴,用薪救火,不定到时候燃的,可能会是整棵大树。”刘焱幽幽的道。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今这朝堂里的局势越发险恶,在这个节骨眼上,齐王大胜回京,而殿下则被皇上单独召见训斥,难保不会被人觉得,殿下盛衰,甚至猜测皇上有易储之心,只有横下一条心,将所有人绑在殿下这条船上,才能以不变应万变。”老太监的声音越发低沉,甚至满是诱惑:“殿下,咱们或许要早作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