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几批了?”云风翻着白眼,百无聊赖的问道。
自从和齐王的大军一同离开江阳府后,因为带着一干归降的都掌蛮人,大部队行进的速度十分缓慢。云风是个好动的性子,要他整日呆在营帐里实在是无所事事,他一会儿跑上山去寻几只野味,要嘛干脆缠着唐铁鹰切磋武艺,起先唐介甫还要上几句,到后来连他自己都被人缠上了,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不知道,大概是第三批了吧。”唐铁鹰咧嘴笑道。
两人这段没头没脑的对话,的是这些时日里,总有些所谓的同乡、同年找上门来,要与唐介甫叙旧,起先唐介甫还热情接待,后来,察觉到这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简直不胜其扰,干脆一概闭门不见了。
“我,这些人也真无聊,像是苍蝇一样,喋喋不休,赶都赶不走。”云风抱怨道。
唐铁鹰却是知道不少内幕,他冷笑道:“看来,是有人急了。”
云风戏谑道:“我看他们八成是无用功的,这次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又吃闭门羹。”
正着,就见唐介甫亲自迎着一个人径直进了营帐,那恭敬的模样让正准备看笑话的云风差点惊掉了下巴。
唐介甫却是有苦难言,因为这次前来拜会的人,身份大有来头——蜀国大儒周国泰,而他另一个身份更加特殊,他是唐介甫的授业恩师。如今老师来了,他这个学生就算再不情愿,也不能不见。
周国泰,世称志清先生,学究人,名满下。这老先生原先也在朝廷里做官,致仕后,便在家乡开办了一所书院,专心教书育人,包括唐介甫在内的多个朝堂高官,都得到他的授业之恩。唐介甫每逢过年回乡,还专程拜会过老先生。只是没想到,老先生今日会不声不响的前来,看他的模样,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这让唐介甫忍不住心中发憷。
唐介甫将老先生迎到帐中后,手持弟子礼,躬身作揖道:“先生,您怎么来了?”
周国泰长得白白净净,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却长得一双金刚圆眼,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觉。刚一见面,老先生便淡淡的道:“听你现在官大了,谱也大了,轻易不见人,还动不动就闭门逐客,这不,我这半截埋到黄土里的老头子只好卖着老脸,跑来见你了。”
着,还煞有其事的向他拱手作揖。
唐介甫舔着脸,赶紧侧身避过他的礼,满脸赔笑道:“瞧您的,您老来了,学生高兴还来不及呢,当学生哪有不见老师的道理。”
“闲话少。”老先生板着脸,气吼吼的道:“我看你如今可是长本事了,胆大妄为,朝廷派了三个钦差共同查案,你倒好,竟把一同查案的钦差都拿下了,我看用不了多久,这下就没人能治得了你的了。”
“先生这话诛心了,学生自问一直以来忠心为国,这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总不能因为对方是钦差,就枉顾国法吧。”唐介甫赶紧跪下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