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也不好的太过,又见他始终笑脸相迎,老先生的态度也转变不少,没好气的训斥道:“我就是敲打敲打你,省得你闯下大的祸来。你如今是朝廷命官了,这么大个人跪就跪,也不嫌丢人,起来吧!”
唐介甫笑笑,低声道:“地君亲师,跪自己的老师怎么能算丢人呢?”
话虽如此,他还是顺势站起身来,待老先生坐下后,一脸诚恳的问道:“先生此来,莫非是为了军饷被劫一事?”
老先生点点头,单刀直入道:“你奉旨查案,我本不该多什么,我知道你把国法看得比还大,这固然是极好的,不要你把钦差拿下了,如果真要证据确凿,就算你把给捅破了,我都没半分意见。可我怎么听,此事竟然牵扯到太子身上。哼,一定是这些人,惯会拉大旗扯虎皮,你可要明辨是非,不能一概全信啊。”
“先生是听了些什么吗?”唐介甫嘴上着,心中却暗道:“这消息传得好快啊。”
连这个淡泊名利的老先生都知道了,看来是有人动了他,让他来当客的。一想到这,唐介甫打起精神,摇着头道:“这是谁在先生面前乱嚼舌根啊,我这还只查了个大概,就开始谣言四起了。”
“你甭拿这些没用的搪塞我。”老先生却不吃他这套,态度坚决道:“现在闹得下沸沸扬扬,都你唐介甫胆大包,查了钦差还想要查太子。我知道那个被你拿下的宋玉是太子向朝廷举荐的,可一是一,二是二,太子是国之储君,怎么可能和那些歹人沆瀣一气呢?这定然是有人在往他身上泼脏水,不能因为他一时举荐不明,让他无辜受到牵连。”
“无不无辜的,我不知道,我得调查才知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他真是冤枉的,我自然还他清白。”唐介甫平静的道。
一听他这么,周国泰“噌”一下子站起身来,痛心疾首道:“我你咋这么倔呢,太子是国本,事关社稷安危,你久在朝廷为官,眼下什么情形你比我更清楚,太子或许有错,可他到底是国家储君,横竖也算不得多大的罪过,你把宋玉等人处理了,也算对朝廷有所交代,何必还要继续穷追猛打呢?太子岂是你查就能查的,真要是给了宵奸佞趁机作乱的机会,让朝廷陷入无休止的争斗,你唐介甫就是蜀国的罪人!”
“先生,您听我解释。”唐介甫苦笑着劝住暴怒的老先生道:“先生,你不是常教导我们,读书入仕要上忧社稷下为百姓,秉承一颗公心,何以你今日却要我为了一人,就枉顾国法,须知国本之上,还有国法,为了国本就枉顾国法,这样的国本还有何意义。”
老先生叹口气道:“老夫知道你为官的职责就是为民请命,自然不会是个趋炎附势的人。可太子入主东宫多年,一直兢兢业业,谦虚谨慎,并无半分不妥之处。”着若有深意的看着唐介甫道:“你自下西南后,与齐王朝夕相处,难免会觉得此人行事果敢,锐意进取。可治大国,若烹鲜,一切还是以稳字当先,光靠武勇是成不了大事的,还会把国家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先生的都对,只是此案干系重大,我身负皇差更应该明察秋毫,把一切查个水落石出,这样才算对的起朝廷,对得起百姓。”唐介甫轻声道。
“这么,你是打定主意要一查到底了?可你想过没有,万一掀起一场易储夺嫡风波,朝廷难道就不会陷入无休止的混乱吗,到时候江山社稷,下的黎明百姓又该如何自处呢?”老先生哑声问道。
唐介甫默然无语,良久,才重重一揖道:“只要真正为了社稷为了百姓,我知道该怎么去做。”
“哎,希望介甫能以江山社稷为重,让朝廷免遭祸患才好。”老先生脸上叹息之色渐浓,不过,以他的身份,也只能点到即止了。
“希望能让他的改弦易辙吧。”老先生默默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