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想做之事,与身为皇子属下不得不做的份内之事冲突,且宋凛这边,明显不会很快结束,任重道远,他不知何时才能重获“自由”。
而让他更为苦恼的,便是这“自由”,究竟是谓何物。
先前被困萧府之时,他以为,只要逃离萧府,即能获得自由。
但现在,即便他立刻就同宋凛他们辞行,专心查明巧红作恶之事的因果缘由,甚至前去谷雨,将当初放火残害了骆冰的元凶——岳如歌生父岳石桥,绳之以法,又能如何。
莫非之后,要学着沈以男的三哥沈以民那般,四处周游,居无定所,“得过且过”地做个闲散恣意、只图快意人生之人?
若他所要的自由便是如此,他又为何要那般拼命地研习各种技艺、兵法,甚至练功学武,逼迫自己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即便目不识丁,手无缚鸡之力,亦可游山玩水,甚至可以更加地无忧无虑,他又何苦如此?
犯一点小错都耿耿于怀,自责愧疚,总会不断地反省深思,精益求精……
“哦,原来……”
思索良久,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明白,险些命丧云湍大河之际,他心中所存的疑虑究竟该做何解释,以及,面对眼下的这种“身不由己”,他又当如何抉择。
即然不能忍受自己终身碌碌,那便莫再瞻前顾后,畏狼怕虎,只管去做。
天高鸢自飞,海阔鱼相跃,他既不死,总有用时。
再又一番沉默之后,本来闭了双眼不再忧心杂事、只等到地下马的萧立忽然低声开口:
“萧远,我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