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玄摇摇头,把片刻的犹疑和妥协抛诸脑后。
“崔兄一向关心时局,这是最新军报,崔兄不妨先看一看。”月少堂将暗卫交于他的军报递了出去,戎狄小人嘴角吃相太难看了些。
月少堂已经没有退路,滨州叛乱已起,近期收服不了崔玄……东武军便会以最快的速度攻破宽城,拿下戎狄,没了戎狄的后援南楚也算是秋后的蚂蚱等他抽出手来,费不了多大功夫。
为了保国,东武只能吞并戎狄。
这一点夜逸风清楚,月少堂清楚,崔玄更清楚。
招降,赌的是夜逸风的格局和度量能不能容叛国之民。
负隅顽抗……崔玄…看不到一丝生机。
难道,他崔家军竟只有一条降路可走?
崔玄抬眼望向月少堂微颤的唇瓣,无论心中如何劝服几十年的骄傲仍无法开口说一句降服的话。
月少堂见机道:“崔兄,若是我可以保崔家军万全,崔兄可愿为宽城四万百姓和十万崔家军同袍归入东武?”
崔玄护卫虽然早就猜到定国王私下约见自家主帅定为劝降一事,可听到如此直白的招降之词还是不免心中一颤,纷纷看向崔玄。
凭崔家军的实力,东武想要从宽城迈过去也没那么容易。
一旦成为降军……
百姓的唾骂,后世的嘲讽,咒骂的嘴脸仿佛就在眼前,不做降军他们战死是英雄,做了降军就是活着他们还有什么脸见人?
还不如死了!
“你有法子保崔家军万全?”崔玄想了想,“恕在下冒昧,我听闻月兄的女儿东武当朝的皇后娘娘……弱不胜衣,月兄如此自信不过是仗着女儿在皇帝面前的恩宠,为兄别无他意却不免揣测月兄完全的法子可是借着女儿的荣宠庇佑崔家军?
若是如此……恕在下实难认同月兄的做法!”
戎狄人视女人为衣物般随意,靠别人庇佑得来的生路本就不牢靠,现在要崔玄靠一个随时倒台的女人,这不是盲人走独木桥随时送命么?
月少堂面露愠色,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的女儿。
“崔兄竟然这样想?”月少堂鄙笑两声,“是我高估了崔兄,目光如此短浅,戎狄亡已!”
“我朝皇帝建立尚武堂纳天下志士,不歧外来之士,不设士族尊卑,不拒男女之分。崔家军想安身立命凭的是本事,靠的是骨气,非女人裙下之臣!”
“崔将军非要将自己的路想窄了我拦不着,可我告诉你,你就是求我女儿庇护你我女儿也未必看得上!”
“崔将军别忘了,当初是谁攻下了天阴山?看不起女人?你崔家军的男人还未必比得上我们东武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