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少堂怒的摔门而出,崔玄理亏脑中还在想着月少堂刚才说的尚武堂的事。
不歧外来之士,不设士族尊卑,不拒男女之分。这十八个字对崔玄的冲击几乎击碎了他几十年的三观。
直到护卫换他才反应过来,月少堂已经离开了。
“还是那护犊子的臭脾气!”崔玄摇头笑道。
护卫:“主帅,您真的要降么?”
护卫的目光落在那封战报上,月少堂将战报都与崔玄共享可见推心置腹, 崔玄一旦倒戈那他身后的崔家军……
东武岂不是如虎添翼?!
崔玄心中正犹疑着,门外骤然闯进人来,跪地急道:“主帅不好了,二公子出事了!”
*
云京崔府
听脚步声杂乱,崔青山急促的呼吸,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 南乔低头继续摆弄着花草。
崔青山是昨夜带人偷溜出府的,特意换上了夜行衣,看方向是关押崔家族人的地牢。
现在带伤回来,南乔动动脚就知道崔青山干什么去了。
看着崔家二公子平日里不着调的样子,没想到连脑子都不好使。
他们崔家现在被扣上一个叛国的帽子,救人这种事本就讲究私密,他这做儿子的还亲自去……
怕木什海逮不着把柄么?
南乔摇头,心中感慨:戎狄的男人有勇无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啊!
“人都送走了么?”崔青山肩头铁箭入骨,青筋凸起,血不断的从手缝中流出。
“若有崔氏族人全部安全出城,公子放心!”
“公子?”
崔青山以为医师唤他,抬眸只见医师手上的残影,一股子腥热喷溅到崔青山脸上。
骨头撕裂的疼痛险些让崔青山失去理智,他紧咬着牙待医师上完药绑好纱布,来不及换下一身血衣便吩咐着:“木什海的追兵马上就到,传我令崔家军马上退回宽城,护父帅!”
“公子,主帅将崔家军精锐留给您就是担心万一生变保您一条后路, 宽城……”崔家军儿郎咬着嘴唇, “主帅说过,您不得去宽城!”
“木什海敢动崔家人便是对父亲已经失去了信任,一旦木什海的人接手宽城,父亲……就危险了!”
崔青山撑着一口气起身,此时此刻他脑中不断回响着云京城中讨论崔玄与敌国战将往来过密有投敌叛国之嫌的流言……
面对东武和木什海,崔家该怎么活下去?
“林伯,你带着府中的旧部先走!”
“迪可舒,飞羽营的人随我走,其余人立即前往宽城不得有误!”崔青山道。
“公子……”还有人想劝,被崔青山一个恶狠的眼神止住,“违军令者,逐出崔家军!”
这些人都是自小便在崔家军中长大,如家如乡,宁死也不愿被驱逐,此言一出在无任何质疑声。
深夜,重阳大殿内灯影幢幢青色的纱帐扭摆着身姿摇曳,木什海坐于珠翠帐帘之后粗狂野性的脸因奏折上的内容越发狰狞起来。
新晋的几位将军跪于珠帘侧,书本翻飞砸在珠帘上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主上息怒....”几人战战兢兢的恳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