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见过陛下。”
“国师免礼。国师于江山社稷有大功,今朕特封你为显化济世明仁大法师,良田千顷,奴仆千人,浮屠教为国教,教众不纳税赋,朝廷每年拨银三十万两以供所需。”
“谢陛下。”
“且慢。”
晏平帝目光深沉地望着出言的李晙,这除夕宴上李晙已经三番四次地坏他好事,如果这次李晙还要坏他好事,那么晏平帝说什么也得惩治他一下。
国师玉湫子淡淡道:“不知晋王有何高见?”
李晙笑了笑,说道:“高见倒是没有,就是有些地方还请父皇、国师以及户部的魏光禄魏大人为本王解惑。”
晏平帝不悦道:“你什么意思?”
“如父皇所言,去年我朝历经四次大难,将士们损伤惨重,慷慨赴国者不知几何,在晋阳,我虎贲军将士坚守数月,朝廷以亏耗国库为由断我粮草,而今却为那不知名的教派每年拨银三十万两,请问父皇,我虎贲军的粮草可发放到位?死难的将士抚恤可曾到位?还有征北军死难的将士,他们的奖赏与抚恤可曾到位?因为北方叩关导致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的赈灾款可曾到位?受到也落部入关影响的州郡至少需要三年时间休养生息,这三年所需,户部可曾备好?”
见晏平帝说不出话来,李晙又转而问魏光禄道:“魏大人执掌户部,本王问你,为何虎贲军的粮草与赏赐直到今日还未曾发放到位?户部是故意与我军为难吗?”
魏光禄有些头皮发麻,这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回晋王,户部眼下确实没有足够的粮草与银钱发放,须等到今秋粮食收割后方能兑现。”
“那么户部可有银饷发给国师的教派?”
“这……若是按照户部已有的规划来看,确实没有多余的银饷发放。”
“也就是说如果父皇想要兑现给浮屠教的承诺,那么就得挪用其他地方的支出。”
“是。”
“儿臣想请问父皇,准备挪用哪个地方的支出?”
“放肆!这是你该问的事情吗?”
“儿臣不该问吗?别的儿臣都可以不管,但是这次大战,儿臣已经向将士们承诺了三月前,粮草与赏赐必须到位,否则,军中哗变,儿臣也无力阻止。”
“你这是威胁朕?”
“儿臣若是威胁父皇,父皇以为今日京都还能如此平静吗?我前方将士已经为国牺牲太多,儿臣决不能让他们流血又流泪,三月初一,若是粮草与此次大战的赏赐始终没有到达晋阳,那么就请父皇做好准备。父皇若是不满,可以杀了儿臣,但军中无戏言。也许朝廷没有养兵的饷银,但是说不定有平乱的银饷?”
晏平帝眉头紧皱,他不怀疑李晙话语的真实性,因为他知道,李晙虽然屡立战功,但从不居功自傲,亦不会无的放矢,他会这么说,就是说明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三月前当真所有的粮草与赏赐都不能到达晋阳,那么虎贲军就会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