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洗干净的肥肠切成段,加入葱姜蒜煮软,而后捞起来,用八角、桂皮、胡椒等料爆炒,加水、酱油、酒,水开后将鱼削成薄片,裹上淀粉,下入锅中,一份简简单单却色香味俱全的肥肠鱼便做好了。
“真香,”打杂的下人咽了咽口水。
商梨嗅了嗅鼻子,颇是得意地说:“小姐厨艺精湛,饭菜可口,等你们待久了,就能跟我一样吃个便了。”
这次的东家真好,铁灵抹了抹嘴角,她一定要好好练武,留在这里。
煮肥肠的时机,苏希锦将五花肉切成条,一面刷上腌料,一面洒上粗盐,裹上芭蕉叶放在火上烤。烤得差不多的时候,撕掉芭蕉叶,用铁丝串起来,剥开猪皮那面的盐层,烤至两面金黄,古代版脆皮五花肉做好。
“好香啊,”庭院里打扫的丫鬟小厮,闻见味道,自动赶来。
“想不到小姐不仅人长得好看,还善庖厨之术。”
“当然啦,”作为苏希锦身边的元老,商梨最有话语权,“食为天就是小姐与表少爷一起开的。”
“京城里最火爆的食为天吗?”
自打食为天开张,店里生意兴隆,日进斗金。他们这等奴籍,只能路过时看看。
表少爷真有钱,小姐真厉害。
见状,苏希锦道,“下次若有时间,我带大家去食为天吃饭。”
算是为苏家做事的福利吧。
从未听说做下人还有这样的福利,仆从们难以置信又激动感恩,更坚定了跟着苏家的决心。
肥肠鱼、脆皮五花肉做好,苏希锦有炒了羊肉、蔬菜,炖了排骨,一家人高高兴兴吃饭。
“这东西能吃吗?”林舒正夹了块肥肠,嫌弃地扔到一边。
苏义孝二话不说,夹起来放进嘴里,他最好这一口。
林氏笑道:“你尝尝吧,我以前也不爱吃,吃了你表妹做的肥肠之后,便改不掉了。”
有这么神奇吗?林舒正犹豫了一下,将信将疑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唔,是还可以。”一点臭味也无,料足,够味,软软的很有弹性。
他说着又加了一块放进嘴里,确实可以。
下水成本低,赶明儿完全可以在食为天菜谱上,加上这道肥肠。
“好吃你就多吃点,”林氏又满眼欣喜地给他夹了一筷子,可怜的孩子,一个人在外闯荡。
林舒正点了点头,将筷子伸向五花肉,这道菜他可是看了好久的。
“香、脆、嫩,够味儿,”林舒正赞赏,“若是放在食为天,定能吸引一批顾客。”
苏希锦提醒,“食为天菜单已经够多了吧?太多就显杂了。”
林舒正道,“菜品永远不嫌多,总得推陈出新,让那起子跟风模仿的人知道,我才是他们的祖宗。”
“咳,”林氏咳嗽一声,这孩子说话没个忌讳。
苏希锦了然,炒菜出现四年,风靡一时。聪明的商人摸索了方法,接连开了许多家。
如今帝都炒菜馆,多不胜数。
幸好食为天走的正宗路子,打的老招牌,吸引了高端人群。
一场饕餮盛宴让众人心满意足,赞不绝口。
天擦黑的时候,一座小轿子悄无声息停在苏府后门。
领头的人出示了一块令牌,一盏茶后,苏希锦得到消息,穿着斗篷上了软轿。
轿子穿过繁华的街道,走进无人的小路,绕过一处水榭,最后停在一处私宅前。
“苏小姐进去吧,贵人在里面等您。”
领头的人说,声音尖细阴柔,听起来有点像宫里的太监。
这处宅子并不大,只有一个庭院。此刻,庭院正对大门的房间里,闪烁着明亮烛火。
苏希锦推门而进,就见房内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自己,尊贵沉稳,十分熟悉。
“臣女苏希锦,参见皇上。”
她将双手放在身侧,膝盖微屈。
“上次见面还叫朕师兄,怎么几年不见就生分了?”
周武煦转过身来,看着半蹲在地上的女子,满脸笑意。
“上次是臣女年少无知,”苏希锦道,她那时见的官少,不知这个世界的规矩。
现在想来那时贸然叫师兄,实在有攀交情的嫌疑。
“平身,赐坐,”周武煦抬手,“你这样拘束,真令人不习惯。”
我这是谨慎好不好,苏希锦吐槽,藐视皇威,是为大罪。
“知道朕找你来所为何事?”
苏希锦:“不知。”
但肯定不是坏事。
周武煦皱眉,“听说你今日在龄草宴上谈到先皇迁都一事?”
原来如此,苏希锦仰头,认真说道:“回陛下,我只是总结了下历史。”
历史上是这么描写的,她只是总结搬运。
“哼,”伶牙俐齿,周武煦冷哼,“你说话倒是滴水不漏。”
“你说的那个正视历史是个什么意思?”
尊重历史,正视历史是二十一世纪提出的指导方针,苏希锦当然不能这么跟他说。
“正视历史是指揭开历史真面目,总结经验教训,不再犯历史上同样的错误。”
这是古代官员所熟悉的事,每次朝会必引经据典,说服政敌。
不是什么新鲜概念。
所以苏希锦猜想周武煦所问,并不是他今日来的目的。
果然,就见他沉吟似的点头说道,“既然说到历史,你觉得当朝如何,可胜于前朝?”
一旁的总管许公公听罢,心头大惊,皇上何以问一个小女子这等忌讳的问题?
这个女孩儿究竟有何与众不同之处,让皇上夜里召见。
却见苏希锦抬起头,神情肃穆,“陛下知道我爱说实话,所以我说的话可能会不好听。”
“但说无妨,”周武煦不在意地摆摆手。
御史台那群老家伙整日闲着没事儿干,开朝就骂,可谓激情四射,狗血淋头。
她一个小姑娘总不能比那群老家伙还能喷吧?
如此苏希锦放心了,她拱了拱手,郑重其事,“在我看来当今并不高于任何朝代。”
一旁的许公公闻言,深深埋下头去。
完了,这傻孩子真实诚,圣上生杀予夺,独断专行。别看御史台那群老家伙骂归骂,但都不敢戳心窝子骂。
这丫头却专挑痛处踹。
他竖起耳朵,屏住呼吸,静等皇上的反应。
谁知皇上闻言只是一愣,“当真这么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