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亿卢比,说起来是四万七千多人民币。
看到了钱,那些老嬷嬷们都立刻红了眼,二话不说便像上了马达似的,跳的格外起劲。
余还进了南苑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余念坐在那廊檐下,拖着下巴指挥着那群老嬷嬷跳长绳的模样。
推余还过来的是年叔,一路绕着避光的路,走到这树荫下,可即使再小心翼翼,也还是躲不过太阳的。
年叔自然不敢多余念的行为过多评论,余还一抬手,他便立刻停下了脚步,安安静静的立在他的身后,和他一起向里头望着。
“啧啧啧,不对……你们进绳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所以跳不连贯!还有啊,摇绳的速度不能太快,要慢下来,配合懂不懂?你们可是一个团队啊!想想这些钱,好好跳!”
望着余念笑起来的样子,余还唇角的笑意也一道变得柔和了……
或许,他的妹妹远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
余念笑着闹着,阿京便也笑着,站在她的身边端茶倒水,照顾得很是妥帖。
余还的手指轻轻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只是无奈的轻叹,“让阿京跟着余念大概是对的,瞧那丫头,这几天来滋润了不少,小脸也圆乎乎的。”
余还不过说到此处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此刻看到的阿京,是他这十几年来从未看到过的,那样的快乐又松心,不再谨小慎微,也不需要去看任何人的脸色。
“小姐很疼阿京,两个人夜里都睡在一起,这是那丫头的福气。”
年叔淡淡应着,言
语得宜,他毕竟是跟在余还身边的老人了,自然也知道他的习惯。
不该说的话,或是不能说的,他多一个字都不会说。
“进去吧。”
余还淡淡道,年叔便推着他的轮椅,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那日头真毒啊,余念一眼便看到那院子尽头的男人。
虽然这廊檐下避光,可那金灿灿的阳光还是洒在余还的身上,在这极其明亮的光线里,那个男人的脸更显苍白。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高领毛线,和他们所有人都不是一个季节。
或许是因为他依旧病得重,每隔几步路便会抵着唇瓣咳了又咳……
余念的视线瞥了一眼那烈日,而后便又落在了余还的身上。
这样的天气,他最讨厌的阳光,竟也愿意出门了?
除了一脸错愕的余念,当然,阿京也是满脸震惊。
她那端着饮料的手抖了抖,下意识便要迎上去,或许照顾余还已经成了她骨血里的某种习惯,改都改不掉了。
还是余念,眼疾手快的拉住阿京,“不许过去,你现在可是我的人,迎他做什么?”
余念长长的舒了口气,余还便已经到她面前来了。
那些跳绳的嬷嬷们立刻收了队伍,微微躬身,唤了声“先生”。
众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一个大气都不敢出。
阿京虽然被余念拉着不能凑上去,却也还是懂规矩的和那些老嬷嬷们一起鞠躬颔首,算作问候。
有的时候,不,确切的说,是一直以来。
一直以来,余念都不明白,为什么这宅子里的人都会这么害怕余还呢?一个羸弱的病人竟也会这么招人害怕吗?
他们是缺乏举兵造反的勇气吗?还是这个家伙真的阴险狠辣,足以让人恐惧。
“什么风把鬼爷吹到我这儿来了?今天这日头这么毒,您也愿意出门了?”
余念张嘴便没有什么好话,那美目一撩,甚至不想去看那个男人了。
在见到余还之前,她是有满肚子怒火的,可偏偏见到他,看到他这憔悴的模样,她这怒火便削减了一半,所以她也懒得去多看他了,总不能让自己的气势弱下去……
“你不是让我克服那些心理障碍吗?我正在慢慢克服。”
那男人依旧怕冷,即使在这样的天气里。
他搓了搓自己的手,对着余念道了声,“丫头,过来。”
余念并不搭理他,依旧赌着气,“我可不敢过去,虽说你我是兄妹,可这宅子里谁不知道啊,夫人醋劲重,看不得你身边有女人。我劝鬼爷还是离我这院子远一点吧,我和你有血缘关系倒是可以保命,可我这院子里多得是年轻鲜嫩的姑娘,若是夫人一生气,将阿京或是谁拉过去惩罚,我这势单力薄的,对付不了她也救不了我自己的人,何苦呢?”
余还笑了,不知道是在笑余念的牙尖嘴利,还是在笑些什么。
他抬手一指立在下面的老嬷嬷,只是淡淡道,“你怎么会势单力薄,姜年和姜年的人,你不是对付得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