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来的段福平很沮丧。
“姐,我实在是找不到玫玫,她的电话一直关机,问遍所有朋友也没她的消息,你说她能去哪儿?”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没好气地说。
陈志芳在阳台上放了茶桌,我和大姐二姐还有马青青陪着段福平坐在阳台上喝茶。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我窝在椅子里出了一脑门的汗。我的汗不是被太阳晒的,是被段福平急的。玫玫和他不知有了什么分歧,竟然背着他引掉了肚子里的孩子,不如所踪。段福平找了许久,寻获不得,便又回来找我。
他不接着找他失踪的妻子,回来找我干嘛。我已经气得骂了他好几天。
“你没有问问她家人吗?你不会不知道她家在哪里吧?还真不知道?你们都结婚了连她家庭状况都不了解?”二姐连问几句,也气得差点爆走。
“其实,我们没有领成结婚证,她说她家的户口本丢了,等孩子生出来再去领,所以......”说起孩子,段福平的神色更受伤。
“你给了她多少钱?”我问。
二姐看我一眼,眼神里都是责怪。我知道,她在怪我又提钱。
“她说她妈身体不好,陆陆续续从我手里拿走了有二十万吧,最后一次她问我要钱,我给了她两千,她生气了,就走了。”
我猜的没错,还是钱闹的。我回看二姐一眼,她用鼻孔回我。
“她这是诈骗,利用女色诈骗。”二姐脾气比我爆。
“也许她真有困难。”一直静听的大姐终于开口。
“困难?现在的有些姑娘,她们的困难就是不愿踏实工作,只想投机取巧,好逸恶劳。”
“现在的年轻人也不都是这样,你不能以偏盖全,一叶障目。”
“现在的孩子们就是生活得太好了,没有责任心,不肯付出,只愿索取。”
“他们生在好时代,又不是他们的错,要错也是家长引导的不好。”
得,大姐和二姐又开始抬杠。原来还想说几句的马青青一看架势,选择做壁上观。算她聪明,她们俩要杠起来,谁劝谁中枪,而我肯定是最倒楣的那个,我连忙起身去厨房,看陈志芳中午做什么饭,等她们吵完,肯定很饿。
段福平跟着我进厨房,追着问我:“姐,玫玫真的是败金女?我不信,她没你们说的那么不堪,也许她是受人别人盅惑,或是一时想不开。你说呢,姐。”
“你眼瞎心也瞎么?你跟她一起生活这么久什么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个屁!”我把洗菜盆摔得山响。
我这个心地淳厚善良的弟弟能活到现在真不容易,他但凡能有一点他亲妈的手段也不至于被骗这么惨。他摆明了是被骗了,还一心在替别人开脱。我真想打开他脑袋,看看他脑子里究竟是脑浆还是糨糊。
我也就能在段福平面前耍耍威风,恨他几声,洗了几个苹果,殷勤地端去阳台,二姐说得一定口渴了。
只见马青青和二姐已经聊得热火朝天:“美国男人思想更简单,但人家性是性,钱是钱,分得很开,也只有中国女人喜欢拿身体当资本去骗钱......”
“那是穷,没钱怎么骗,咱这个弟弟又多金又单纯......”
“在西方人的观念里,性是两个人的事情,女方不是付出的一方,身体不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两人聊的尺度越来越大,段福平坐不住,避去了书房。
吃完午饭我出门,段福平硬是要充当我的司机。当司机就当司机吧,这样可以方便我骂他,反正他也不回嘴,硬抗,只闷着头开车,我骂得渴了他还给我递水。
他陪我送马青青去机场,陪我送大姐去机场,陪我回公司开会,陪我带着开心去公园玩,任劳任怨。
我几乎在考虑,要不要给他发工资了。
我想给他发工资,是因为马青青临走时的一句话。她已经从大嘴巴二姐那里得知了我和段福平的关系,在机场拉着我道别却冒出一句:“身边现成就有个帅气的年轻男人,你想要的拥抱和亲吻都会有,你该下手了。”
马青青讨厌,她的话成了我一个心病,我一看见段福平就不由跑出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也赶不走,搞得我莫名烦躁,忍不住变本加厉粗声恶气地埋汰他,催他回云南。
他是我的弟弟,我怎么能下手?再说,我那天也只是一时兴起,随口乱说,即使有心,也不可能是段福平啊。不然,陈志芳每天早上放的心经我就白听了。
说实话,段福平老婆跑了,又天天这样被我骂,我很同情他。
关于玫玫的去向,我找人查了,原来她消失的那些日子,她拿着段福平的钱去整了张网红脸,短短时日就成了网上最热门的女主播。看她的微博,一会儿在上海,一会儿在海南,一会儿又在欧洲喂鸽子。
小月给我科普了半天关于象玫玫这样的女主播,都做些什么,靠什么吃饭。我云里雾里搞不明白,倒是看着小月那张美丽的脸问她:“要论年轻漂亮,没人能比得过你,既然当主播那么挣钱,为什么你不去做?”
小月的俏脸瞬时涨得通红:“我才不要。”
我天生对挣钱有敏感的嗅觉,如果按小月说的象玫玫这样的网红是需要网络平台支持和运营的,这应该是网络环境下的新产业,这世界变化太快,机会稍纵即逝,我如果不与时俱进就要过时,可我此时明显落伍,年轻人的世界和想法我一点也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