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外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
我翻了个身,手碰到一具温热的身体,吓了一跳,连忙揉着发涨的脑袋坐起身,发现身边竟然睡着一个陌生男人。我暗暗叫苦,一阵头晕眼花,又轰然倒下。除了脑袋疼,身上无一处不疼,我昨夜是打架来着?和身边的这个男人玩妖精打架?这也太激烈了点。
昨夜果真是喝醉了。昨夜金风玉露一相逢,却不知对方是何人。这人是谁?我小心亦亦地低头看了看身边男人的脸,浓眉高鼻,侧脸棱角分明,即使头发篷乱地闭眼熟睡,仍旧是好看的,英俊的。他是那个孔雀男?
一些零星的片断被记起,我象只螳螂捕获猎物......我从酒吧出来,是要骑着车回家的,他怎么就跟我回来了?他也太轻率了吧。我也太轻率了。
“是你把我带回来的。”旁边的男人醒了,好象知道我在想什么,故作委屈地向我撒娇。
“你有病没?”我紧紧地盯着他那张好看的脸。
“什么病?”
“艾滋什么的。”
“没有,我很健康,我有戴套,还是你让我买的,你忘了?”他倒是坦然,“你呢?你有没有病?”
“我有,不过刚刚治好。”
“什么病?”
“癌症。”
男人的眼睛暗了又亮:“祝贺你。”他伸出胳膊拍了拍我,“活着就好,你看,只要活着就有快乐,也许,我是上帝送给你的礼物。”
“你是礼物?”
“是,我是礼物。”他的眼神清亮,眼睫毛很长,忽闪着,象有蝴蝶停驻。
“这个礼物很好,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强壮有力,肩颊处有一个暗红疤痕,我摸着疤痕,“你这道疤是打架受的伤吗?当时应该很重吧。”
他却不答,反过来握住我的手:“你也是我得到的最好的礼物。”
“你说这话为时尚早,也许我是药,毒药。”
“啊,美丽的毒药。”他轻轻地哼一声,仍脉脉地看着我:“昨夜怎么样?”
“还不错。”
“嗯?只是还不错?我很卖力的。”
“我总不能给你颁个奖,或是发个勋章。”我忽然心念一动,“呵,我很有钱,我可以给你钱,我不懂行情,多少合适?”
他并不恼,启齿轻笑,红口白牙,英俊异常:“谈钱多俗,你一向都这么霸气吗?你要记得,你是女人......。”
我只得尽力脱身,拉扯被子:“该起床了。”
院外的大门被砰砰地大力拍响。
“有人来了。”我推开他,跳下床,迅速穿上衣服,又把男人胡乱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一捡起,扔给他:“起床了,快点。”
他终于清醒,翻身坐起,带着一脸的宿醉,看着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螳螂。”
“我叫什么名字?”
“孔雀。”
他叹口气,大咧咧地下床,套上他的T恤,穿上裤子,穿上袜子和鞋,过来抱我:“我们不只是动物,我们是人类,人类是有感情的。”
“你说的对,孔雀。”我草草地任他抱了一下,推开他,去整理床铺。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谁知道呢。”我推开门。
院子里光线大明,一缕阳光透过树梢照进来,鸟鸣阵阵,花香清熏,我伸了个懒腰,拍门声又起。我冲院外问,“谁?”
“我,开门。”语气器张,是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