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科长话都不等我说完,一挥手:“装,现在装,马上装上,都给他们换了!”
我故意沉吟:“那黄科长那边......”
“你放心,出了问题我负责!”
“现场是五台,我们现在只有四台现货。”彭弘做事一丝不苟,郑重地说明情况。
牛科长挠头:“这......”
我带着售后小张围着现场又转了一圈,对牛科长说:“有一台可以用,我们可以给修好,接好线。”
“搞吧,今天搞好,只要明天能顺利通过检验,下一批的单子也是你们的。”
彭弘闻言,一点也不掩饰,三四十岁的人,看着我傻笑,欣喜地只搓手。如果我们的产品能进驻,每年都会有几百万的合同,而这只是其中一个分公司而已,他可是跟了一年都没有任何进展,想不到我只来了一天,便帮他搞定了。
我也笑:“彭总,劳您大驾,你去把另外几台也拉过来吧。”
彭弘脚步如飞地走了。
我低头转念一想,马上问正低头研究方案的小张:“没问题吧?”收到小张肯定的点头,一跺脚,“那还愣什么,开工!”
中午有人送来工作餐,简单吃了继续。我故意让小张放慢了速度,把所有的问题都搞定,已经是下午下班时间。
时间把握得刚刚好。牛科长带人做了验收,如释重负:“走,我请你吃饭。”
我等的就是这结果。
我和彭弘开车去了牛科长指定的饭店,一进门,彭弘一愣,上前就和坐在牛科长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握手,嘴里叫着:“高科长。”
大家一通寒喧,各自落座。有彭弘在,我退为配角,为大家端茶倒酒之余,默默地听牛科长和高科长就此次事故打语言官司。两人都是高手,全程不带一个脏字,却让人感觉明枪暗箭乱飞。这不是普通同事之间应有的状态。
我听了半天,终于把两人的关系搞明白,两人在私下里,是很好的朋友。同时,我靠着敏感的嗅觉捕捉到一丝怪异,高科长的权限比牛科长大,但高科长对牛科长的态度里除了亲密熟捻,还多了一些敬畏。要按常理,牛科长应该对高科长俯首才对。我借口去洗手间,蹲在马桶上掏出手机上网查到一个可疑的信息:总部的一把手姓牛!这两个牛,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我又给彭弘发了信息,两人商量半天,决定把牛科长当作重点来攻关。
酒酣耳热之际,我向高科长提出了允许我们进场的要求。高科长有些为难,开始打太极:“这次的事情非常感谢你们,但我们这批的采购已经完成,你们没有备案,进场有些难度。”
“只要你们上报,剩下的环节,象设计院,采购部......我们都可以自己来搞定。”
“每采购一批设备,许多双眼睛盯着,而且都是有上面的人打招呼的,太多了,这些关系我谁都不能得罪......”
“可以不走设备。”牛科长突然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不走设备?”高科长沉吟。
我和高科长眼神一碰,一拍腿:“可以走配件......”
牛科长用欣赏的眼光看我一眼:“陆经理果真是个聪明人,又聪明,又漂亮,又能干,来,为了陆经理的聪明漂亮能干,咱俩干一个。”
“陆......陆经理不能喝酒,我来替她喝吧。”彭弘忙起身替我挡酒。
我按住他,举起酒杯:“谢谢牛科长夸奖。”和他碰杯,把酒喝了。
酒场上无男女之别,这个酒我必须喝。我知道,牛科长在帮我。有他在暗中帮忙,这单生意,成算极大!
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一放松,疲惫感又象山一样袭来。我又用最老套也是最管用的借口尿遁。我要把最后的时间留给彭弘,因为剩下要谈的才是重点,不方便有多余的人在场。
我躲在车里睡了不知多久,彭弘打电话说饭局结束。
结账的自然仍是彭弘。努力控制着醉意把两位大爷送走,去前台买单的他,已经把掏钱结账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挥洒自如。看到他,就好象看到我的前身,我也曾是这样为了生活,为了业绩,为了一单单的合同,拼命挣扎过来的。
我回到住处,已是深夜。坚持不睡等我回来的大姐和二姐,侍候我洗漱,免不了轮番骂我是不要命的变态工作狂,连度假也不忘去谈生意,是全天下最骨轻身贱的老总。我只喷着酒气傻笑,把床上睡得象天使一样的开心和小晚亲了又亲,嚷嚷着饿。
可等二姐把熟睡的段福平揪起来去给我买吃的回来,我已经打着呼噜睡得象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