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寒门贵子的故事并未在陈楚河身上出现,两次高考失利,让他身心大受打击,变得自暴自弃,为其一生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回忆起上辈子那曲折的命运,陈楚河暗暗地摇了摇头。
送过快递,搞过装修,最可笑的是还当过几年流浪歌手,好不容易熬到四十岁,以为生活会有点起色,老婆却带着儿子和那点少的可怜的积蓄跟别的男人走了。
想到这里,陈楚河又默默的掉了几滴泪,好在这一切在他服了大半瓶安眠药后终于结束了。
自己一了百了,却可怜了三个为他搭上半生幸福的姐姐。
带着弟弟这个拖油瓶,三个姐姐都没有嫁到太好的人家,偏偏自己也不争气,前世没有机会回报她们。
听着外屋爸妈忙碌的声音,陈楚河再也躺不住了,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出房间。
推开门的一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瞬间充满了胸膛,记忆像决了堤的潮水一样扑面而来。
外面房间的场景和原来一模一样,小煤炉、大水缸、旧碗橱,以及在忙着切菜做饭的父母。
“小河,你怎么起来了?”
见他开门出来,中年妇女赶紧站起身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关切的在他额头上试了试体温。
中年男人也停下了手中切肉的动作,问道:“吃完药感觉好多了吧,老爸亲自下厨,晚上咱们吃红烧肉。”
陈楚河双眼通红,强忍着眼泪道:“好,太好了,我最爱吃老爸做的红烧肉了。”
晚餐只有一盘土豆丝,一小盘红烧肉,两碟咸菜。三口人围在桌前,吃的津津有味。桌旁的煤炉烧的火旺,把昏暗的外屋照的通红。
陈楚河端着一碗米饭,吃了几口菜,虽然做法简单,佐料也不齐全,可对他而言这是千金不换的味道,是他日思夜想家的味道。
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死后”的世界并没那么可怕,命运毁掉了他前世的生活,又补偿给他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可谓待他不薄,只是周围的一切却真实的让人迷惑。
梆、梆梆,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母亲连忙站起身来开门。
冷风顺着门缝嗖的钻了进来,陈楚河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抬头向门外看去。
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穿着校服,围着一条又厚又大的围脖,背着沉重的书包走了进来。
少女跺了跺脚,抖掉身上的雪,大声问道:“妈,你们吃什么呢,这么香。”
啪的一声,陈楚河端着的那碗米饭摔到了地上,他惊呼道:“三姐!”
屋中三人都扭头看他,显是不知为何他如此激动。
陈楚河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挪到少女身旁,用力的捏了捏她的脸蛋,触感虽然真实,却一片冰凉。
“姐夫又打你了对不对,你怎么傻到也寻了短见!”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右手握拳,愤恨道:“别怕,今晚我们就去阳间吓死那个畜生。”
少女保持着单膝站立脱鞋的动作,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愣了片刻,她小声说道:“妈在电话里说你生病了,这几天正好元旦放假,我就回来看看你。”
说完,她扭头看向母亲,问道:“弟弟这是怎么了?”
母亲顾不上收拾碎碗,急道:“小河今天总是说疯话,老陈你等会去一下李师傅家,请他过来看看是不是撞邪了。”
陈楚河疑惑的看向母亲,问道:“李神棍,他也下来了吗?”
说完,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我上个月偶遇这老头,还在巷子口骗人算命呢,怎么突然就死了?”
说完,他感觉到不对劲,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脸蛋,自言自语道:
“怎么有体温了,这是......呃,三姐的影子......”
像是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陈楚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神经质一般的哭道:“妈呀!我想起来了,我没死、我没死......哈哈哈,我穿越了......”